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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媽媽在家的日子,生活增添了許多風味。或許我除了有旅行模式﹝愛吃冰淇淋、愛喝啤酒…﹞之外,還該在我的清單上放進居家特別模式。自從旅行回來意外發現黑堡格外美麗的夕陽後,我們便時不時抽空外出散步。隨著媽媽回家的日子近了,這樣的機會也就越發珍貴,正巧最近天氣好得緊,媽媽傍晚外出再不用穿大衣,輕裝上陣,我也正好趁機試試新買的相機。

爬上家旁邊的小丘、繞過幾條巷弄,輕鬆的腳步、探險的心情,熟悉知曉的街道卻不曾這麼仔細地造訪,用腳走一遭才發現原來驚喜處處。寫著「國小」字樣的石版有點突然地豎立在樹群間,「哈!這是間小學耶!」聽到我這句話,骨子裡盡是老師的媽媽眼睛頓時為之一亮,饒富興味地觀察著校舍和庭園,吸引我的反倒是一旁的冬青樹和紫成一片的野餐桌。


與媽媽手拉手經過小學、走過大片草地上的彎曲小徑,又上了一個坡,邊走邊踢著腳邊的落葉,沙沙的聲音和這秋末的輕爽恰是絕配。太陽已近樹梢,偶爾才從遠方樹林間閃著一點餘輝,眼角突然瞄見媽媽身後的木頭,奇形怪狀的木頭…堆?

「咦?這是一個人耶!」
在漸暗的天色下我逐漸勾勒出眼前這木堆的形體,除非有人為的腐朽神工,幾塊木頭怎麼可能自己站成這個樣子,不似冬天被拿來燒的乾柴,倒像是座極具巧思的作品,「真是詩情畫意的人家呀!」我心裡這麼想。

往前走上幾步,這幢屋子門前藍色階梯上桃紅色的落葉,亮麗的色塊令我駐足,不禁想起桃淵明筆下「落英繽紛」的景象。不停拍著照,一抬頭才發現門旁的牌子寫著「Miller Off Main St Gallery」。

「這是一家藝廊耶!」
「是喔。」
「走啦,去看看呀!」
「有開嗎?」


推開門,眼前明亮的燈光彷彿刷新了外頭天色帶來的迷濛之感,也給足了四周藝術品朝氣與活力。

說起來,每到一個小鎮,我總對逛藝廊充滿興致,藝術之美在於主題可是無邊無際,不管去到哪裡,總是有新奇的可看、未知的世界可發掘,至於口袋裡有幾毛錢倒又是另一回事了。


「妳喜歡我的塑像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啊?「我看妳剛剛一直在照它…」哦!原來他就是先前我在外面拍推車者時那個在遠處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人家可是這間藝廊的老闆呀!閒聊了幾句、表達了我住在黑堡五年至今才發現新大陸的心情,老闆欣然同意我在藝廊裡照相,這可是造訪藝廊難得的待遇哩!

或許是特別珍貴,這麼幾盒珍珠母薄片得到了被擺在老闆辦公桌前方櫃子上的殊榮。靠近仔細看可以發現上面精緻的雕刻,這可是已經兩百多歲的清代古董,當年要這一兩公釐薄的珍珠母片做什麼用?可不是拿來純粹當擺飾哩!這些是為當初住在中國的東印度公司和歐洲商旅特製的賭具,就如同拉斯維加斯賭桌上的籌碼一樣,用來計算賭注。

或許是在打坐、或許是在打哈欠,轉角的這幅畫卻讓我想起Edvard Munch的「The Scream」,色調像、人卻長胖了,所以我戲稱它作「The Modern Scream」。

畫,是我最喜歡的美術品類型之一,或許因為它是最能直接表達藝術家心情的媒介,或許也是因為就算讀不出來寓意、色彩還是能在觀者眼前恣意起舞的原因吧!


因為離家還有些距離,穿得不多的我們也不敢在這意外發現的聚寶地逗留太久,免得太陽一下山後氣溫驟降,要躲可無處藏。回到家,天也黑得差不多了,吃上一頓媽媽煮的美味晚餐,再配一碗熱騰騰的湯圓,除了愛心外,媽媽還包進了什麼呢?

瞧!裡頭包著花生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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