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ssi's studio

又聊起航空公司的話題，屢聽不鮮了。我不是偏愛美國的航空公司，只是已經對這些話題感到疲倦。

很多人批評美國航空公司的理由不外乎是：服務差、空姐又胖又醜。付錢買服務，本是正常，羊毛出在羊身上嘛！誰願意多付一兩萬塊台幣享受好一點的餐點，那都是他的自由，fine by me。但是，仔細想想，常常我們是不是多少有一點把「顧客至上」的服務和其他東西混為一談了？可批評的地方哪裡都有，好的服務卻也處處都是。

然而，最離奇的批評不外乎是「空姐很醜、很胖」了，是事實嗎？或許比起亞洲航線來說，是。是100%的事實嗎？那倒不盡然，幾年下來，我飛了有十幾萬或幾十萬英哩了吧？看了有數十位空姐了吧？倒也不全都是「胖得可以佔滿走道」的空姐呀！西方人的體形本就比東方人魁梧，當你對空姐身材胖瘦挑三撿四的時候，為什麼就不想想亞洲航線那些溫柔美麗、身材纖細的空姐有幾個可以輕鬆拿起十幾公斤的隨身行李﹝我知道限重是七公斤，但是航空公司不秤重戳破又多少人真的老實遵守了？﹞隨手就往頭頂的行李廂放呢？還有人批評美國的空姐又老又醜，難道只是因為自己瘦一點、年輕一些，就可以指著別人品頭論足？還是因為自己身為顧客，就可以不留情面地高談闊論？所以，只是因為你有幾個臭錢呢，就表示你可以挑空姐的長相嗎？那你究竟是來搭飛機的？還是進到夜店付錢挑正妹的？

我們的天性總是很容易抱怨，但在抱怨的背後，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時間靜下來想想抱怨的合理性，還是當我們被資本主義沖昏頭後，我們的心胸也跟著狹窄起來，就覺得錢可以買回尊嚴、買到人性？能拿出支票簿或遞上信用卡，就認為自己有資格買下說三道四帶來那高人一等的優越？人到新疆或蒙古旅行，人到秘魯或埃及遊歷，或許只要人家對我們有稍微一點和善，我們就感動得亂七八糟，或許只是在溝通半天後獲得一點點交通上的便利，我們就樂得感謝上蒼；對觀光客的欺瞞詐騙可以被解釋成異國的風土民情，對觀光客的不合理待遇可以因為特殊的歷史背景和難得的地理景觀而被容忍。如此，再回頭看看我們在便捷環境中發的所有牢騷，難道更多的文明只是讓我們變得更狹隘？只是讓我們變得更不易滿足、更不知感恩？還是只是讓我們自以為有錢就可以把人踩在腳底下？



記得上一次飛往加州時，在機場候機室遇上一位正要飛往首爾再轉機至山東的美國人。聊起她即將展開的旅行，聊起她將在山東的短期教學工作，聊起她曾經也往台灣丟過履歷，她不由得感嘆起東西方文化的差異；不過五十歲，在美國還算是中壯年，因為工作到七八十歲的大有人在，有中年重回學校進修的，有中年轉換跑道，也有中年開始創業的，然而，在亞洲社會，這樣的年紀已是進入該退休的階段，沒有人願意接受這樣的申請，沒有人認為五十歲找工作是合理的現象。還記得當初媽媽來到美國時，有多少人訝異她「年紀輕輕」就已經退休了。

老了沒有用嗎？醜的沒有用嗎？胖的就更一無是處嗎？我想，真正重要的只是，每個人都需要別人給他一個機會。我不是雞蛋裡挑骨頭，也不會沒事找事做，更沒有理由憤世嫉俗，只是單純地喜歡生活在美國社會裡，彷彿在這一片藍天下，你我都一樣。

Because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Photos taken by cissi @ US Airways, USA